10 我不是要跟你暧昧
竟然关机。
在彼时彼刻没有发生的事，过了那个时候，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你认识李理吗？”我问宋楠楠。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不是你也认识吗？”宋楠楠反问我。
他忽然笑着说：“你不记得我了？看来你真不记得我了！”
可是有一次，宋楠楠答完题之后，老师还是说：“大家看到没有，宋楠楠这样的答题方式是要不得的……”
那个小伙子将托盘上的两瓶啤酒拿下放在桌子上，说了句请慢用，就出去了。
“上床？”
上帝会原谅我的！
我刚想开口说话，告诉他我要回家，或者其他。
后来，我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地站在李孝全面前，说：“我错了！东方槿向你道歉！东方槿不该不及时吃那盆泡菜，不该不早点把戒指还给你，害你为了一枚钻戒担惊受怕，我错了！”
一整个晚上李孝全念念叨叨都是这句话，我从头到尾都没想明白，我到底怎么对他了？
这回，我彻底清醒了，但是我也糊涂了。
李孝全当时抱着头坐在包厢里，什么都没有说。
宋楠楠还提着一堆吃的还有两瓶酒。
向来我都不喜欢让自己做后悔的事，即使是后悔的我也要努力说服自己，这没什么。比如邵君那件事，其实我后来之所以再不去他的宿舍就是因为我心里在深深地后悔着。但是我跟自己说，这不恰好是我想要的吗？我终于可以做一点不算是中规中矩的事了。
一位端着两瓶啤酒的服务生不知所措地站在我们的门口，看着衣衫不整的我和李孝全。最要命的是，他推开门的时候，我和李孝全正吻的天昏地暗。
我站住，看着他，说：“我一个人回家！谢谢你！”我说的很严厉，这种拒绝不是因为暧昧更不是因为其他的说不清的关系，紧紧是因为我想远离他，远离一个知道我今晚的丑事并且还认识承子念的人。
“还不是！难道你还指望他跟你和好？就算和好，这个男人他配吗？他是个不值得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我被宋楠楠的事弄的情绪高涨起来，一时间下不去了，拿起宋楠楠喝过的酒就是一口，然后开始甩开胳膊骂她。
我笑着对李理说：“原来那次跳下来的人里面也有你！后来，我们还见过吗？我是指，只有我们两个人碰面的。”
“承子念就一天不在，你就跟别的男人……”
我啪地一声就把筷子摔了，说道：“说什么鬼地方呢，你这个棒子，说哪里是鬼地方呢？”
“不行！不行！”我昏昏沉沉地对李孝全说。
我气愤地将电话摔到了包里，然后愤然离开。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后悔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叫异土情缘的地方！
宋楠楠终于平息下来，开始抽搭抽搭地笑了。
我想了下，小声附和了一声：“是啊，为什么没有？”忽然我一拍手，说，“就是因为李理进来了嘛，所以就没有！”
路上，我给宋楠楠打电话。
可是如果服务生没有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孝全也不是个有酒量的人。
宋楠楠的这些糗事我都替她记着呢！
“我的玉皇老儿啊，你到底总结了多少？而且，你听见没有，你在说第一第二第三呢！”我听着都要晕了，宋楠楠竟然还总结的有条有理的，最最难得的是她竟然还是用的第一第二第三这种方式说出来的。
我今天喝酒的时候带着点情绪了，我说不清楚那情绪是承子念给我的还是乐扣给我的，或者就是李孝全给我的。
后来那个悔过书一直在老师的抽屉里躺了一周，老师也没找我们麻烦。可是我在递给老师悔过书的第二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周。最后发现老师确实还没有看完那五千字，便随着语文课代表进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潜进办公室，让语文课代表给我做掩护，把那份悔过书偷了出来。
“为什么没有？”宋楠楠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我拍了一下宋楠楠的肩膀，说：“我那些能说的基本都是英雄事迹！”
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孤独地站在这里，孤立无援，没有人疼惜，没有人爱护。我原来以为跟承子念在一起之后我的生活会处处激|情，实际上，我们有的只是平淡的甜蜜。
大概就是爱情的感觉。
这不稀奇。
我说：“承子念不在，你过来玩吧！晚上可以在我这里过夜！”
忽然，他的嘴唇贴了过来，他开始疯狂地吻我。
我觉得我被他们所有人都抛弃了，承子念跟着乐扣屁颠屁颠地走了，连给我打个电话都如此匆忙，我不相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能让他忙成那样。我承认，我还没能完全理解音乐在承子念心中的份量，或者说，我还没能明白我和音乐在承子念心中到底谁的地位更高一些。而李孝全，他说他有未婚妻了，我觉得他不应该长时间以来对我隐瞒真相，叫我差点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了，甚至还造成了一个送我钻戒的假象，在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时候，他又说，这都不是给你的。
“多的是！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多少！”李孝全说着，端着酒杯又和我碰杯。
李孝全点着头说我反省的好，说那个钻戒老贵了，害得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
我笑着说不用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
李孝全根本不听，他以为他接着强硬下去我就不会反抗了。
他三杯酒下肚就开始埋怨，像个怨男。
“重新体验失恋的滋味！”
“他是那个送我戒指的，但是，那个戒指不是送给我的，他可能对我有意思了，可是这都和今晚无关。我今天差点和他做了不堪的事！”
宋楠楠一点不客气，自己就喝上了。
他赶紧走上前来扶住我，说：“你真的没事吗？”
“不是……”
宋楠楠很委屈地说：“我说了一二三了！”
“第一，不能太用情太深，要小火慢慢熬。一开始就上烈火，一锅水还没烧开呢，锅先给烧坏了。第二，不能太惯着！该使唤就是换，该用手段就用手段，爱情是一半靠感觉一半靠人为，人为的那边不行了，一半的感觉也维持不了多久。第三，不能太信。这不信的东西就太多了，不要信爱情是天长地久的，不要信对方是视钱为粪土的，不要信对方说的承诺是都可以兑现的！第四，不能低调！要高调，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俩恋爱了，这样的话，他就算是跟你分手也有所顾忌呢！第五……”
我抬头说没事，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服务生。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人家叫李理？”
我忽然有些茫然，可是此时被这样抱着的时候，我刚才感觉孤独的心一下子又有了着落了。
这要是一个老道的服务生，他兴许一声不吭地就关门出去了，或者，他至少不会这么羞涩，他的羞涩让我觉得我刚才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的事。
“李孝全就是那个送你戒指的？他果然对你有意思？今天晚上你和他怎么了？”
“我也认识？我不认识啊！”
我摇摇手，说没事。
“说说看！”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宋楠楠自己喝酒，我摆手说不喝。
我没忍住，又咳嗽了两声。
于是我又敬了他一杯。
“其实，我今天是跟李孝全在一起的。”
我真放心，人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老师眼镜一推，说：“这个问题只有一，你还搞个二三出来干什么呢？像这种是非题，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嘛！”
“其实还有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你一定更加不记得了。那天你在路上走，我迎面看见你，走过去笑着准备跟你打招呼，你却冲着一个男生就跑了过去，根本没看我一眼。”
就在刚才，他分明说他对我没有其他意思，他分明说他还有一个未婚妻……那么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宋楠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说：“我去找邵君了！”
我做梦了。
我望着宋楠楠点头说是。
那是什么呢？
“我跟你说……”宋楠楠咳嗽一声，凑近我，小声地说，“我又和他上床了！”
“宋楠楠，真的，那次，我真的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仗义的事！要不，我能跟你这么铁着到现在吗？”我说的是真心话，那次宋楠楠真叫我刮目相看了，她在办公室被老师骂了个狗血喷头，老师甚至还叫她找家长来，但是因为她答应写一篇长达五千字的悔过书，请家长一事就作罢了。
“我能被你说的也就那么点事了，你说的时候也想想你自己吧！你瞧瞧你那些事，以后你要是有了孩子，够我说上一年半载的，孩子幼儿时期的故事书都不用买了，直接听我讲他的妈妈过去的故事吧！”
可能因为走的太急切，加上刚才的酒劲，我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宋楠楠赶紧说好好，过来就过来吧！
“出去！”李孝全对那个服务生说。
我想，李孝全一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了，从此，他可以对我轻薄了，他再也不会用那种单纯的尊敬的目光看我了。
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于是我咳嗽着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李孝全抱在怀里。
“有！而且很多！”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
“体验出新的经验没有？”
等到他解开我的衣扣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承子念的电话没有人接，我一连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
“东方槿，你不应该不理我，不应该躲着我，就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吗？那是不可能的！那是门儿都没有的事！”
李理将我扶到门外，外面的夜风一吹，我清醒了不少，可是依然想不起来李理是谁。
我没想到那天和李孝全的晚餐最后变成了李孝全对我的控诉会。
说完头也不回地一甩门就走了。
提起悔过书，宋楠楠在沙发上笑惨了，抱着肚子直不起身。
在这个包厢里，在这个狭小的沙发上，李孝全将我放倒，他开始用一种粗暴的进攻的方式对待我。
“就是分手了，就是他跟别人好了，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仔细想了想，于是我想到了谈谈和乐扣，想到了欧姐。
“来不来吧？”我不想跟她罗嗦。
宋楠楠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一副奇怪的样子，说：“没什么事啊，怎么也逻辑不清到这样的地步了？从我进门你问的几个问题完全不沾边啊！你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发散性思维了？”
宋楠楠一听我说话，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我常拿此事说宋楠楠逻辑混乱。
“怎么回事？谁叫你进来的？”李孝全大吼。
“棒子就是一窍不通的意思！”我胡乱解释，“你对中国一窍不通，你赶紧滚回韩国去吧！”
最要紧的是，我现在还有承子念。
我感受到了李孝全的热情和迫不及待，还有，爱。
“那不也没我什么事吗？”我得意地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承子念难道又要消失了？如果他这次再消失，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不管他用什么样的姿势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原谅他了。如果他再丢下我，我将恨他一辈子！恨他在我最需要听见他的声音来让自己平静的时候他却对我视而不见。
我想起从前来，政治课和历史课，老师最喜欢提问宋楠楠，每次宋楠楠长篇大论地说完之后，老师总是和我们一样一头雾水，最后，老师会总结性地告诉大家：“大家要记住，像宋楠楠这样的答题方式是一定要不得的，一定要一二三地写清楚，就算你分不清楚，也一定要写一二三，那么多张考卷，批改的老师都看的眼花缭乱了，你再弄点考验他们耐性的东西，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我眨巴着眼，竟然被宋楠楠问住了。
我本来想说什么的呢？
宋楠楠看了看我，扔下了那个爱情总结的问题，开始扒关于我的那些破事。
“那能有你什么事啊？你在每个纸团里都写上：宋楠楠到此一游！你是没有什么事了，老师教育了我半天！我多仗义啊，看着你在窗外做鬼脸，硬是没把你招出来！”
我拿出手机，继续给承子念打电话。
稀奇的是，我梦见鲁文了。鲁文推了一把眼镜站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你又打架了？”我不记得我回答他什么了，可能我当时正在惊奇地想，上帝啊，我这是不是在做梦？我分明是在做梦啊，可是为什么我的梦里会有鲁文？
我立刻坐得离李孝全远了一些。
“我可不去连牛肉和排骨都吃不到的地方！”
我一愣，难道真的是相识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如果鲁文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感动？
“当然，那次不光我碰见了你，很多人都在场。就是在学校的那座桥上，你在桥上站了很久，然后跳了下去，后来我才知道你在找人。你一定想不起来了，你跳下去之后我也跳下去了，我是游泳健将，一看你就是不会游泳的。当时还有其他人一起跳下去的，你未必会注意到我。”
我说完仰口就是一整杯的酒。
不过，悔过书是我给宋楠楠写的。
“东方槿，你说你怎么这么嚣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就不该这么对我！”
确实是有相识已久的感觉，我觉得我好像哪里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了。
“刚才你们叫了两瓶啤酒。”服务生脸红着说。
我在一半清醒一半睡梦的状态里打量着鲁文，我发现他在我的梦里比现实里的他更加白净斯文，但是却又比现实里更加可爱。
本来我就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帮宋楠楠把五千字的悔过书给写了。结果，满篇写的都是我东方槿的悔过之意，甚至说我不应该在纸条里写上宋楠楠的名字，因为那本来就是我扔的纸条。
我本来想说的都还没说呢！
算了，我对自己说，这个孩子基本上是比鲁文还要无关紧要的人，去想这些做什么呢？
我一出房间的门就拨通了承子念的电话，我需要立刻听见他的声音，用他的声音来让我心安。
“李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都是误会！你要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好吗？你知道，误会是最难解释的东西！”我望着李理说。
这件事从此就结束了，老师也许忘记了那份悔过书，也许后来找过，但没找到就算了，可是那件事对我和宋楠楠来说，成了一件捍卫友谊的重大事件。
我点着头，指着宋楠楠，说：“我看出来了，你还是想着报复！可是你别拿自己去报复啊？你这是玩玩他吗？你这分明是玩你自己！”
“我说的真的！宋楠楠，我现在很混乱！”
“真有这事。不过那天我们只说了几句话，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可是后来我们又碰见过一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我完全没在意，甚至连最后的名字我写的也是东方槿。
“你没事吧？”一个男士扶住了我。
可是这次我无法说服自己，我尽力让自己去想我什么都没做，我和李孝全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酒后一时意识不清，亲吻了对方。
接吻大概是这世上最好的可以超越种族国家障碍的情感交流方式。
“跟你这个傻女人这么说吧！你要是还回头去找那个男人，你就跟我一刀两断！咱们曾经一起斩龙过江的日子哪儿去了？咱们当年最穷的时候站在马路口闻着对面饭馆里的红烧鱼的香味，口袋里只有一毛钱，都敢进去吃顿霸王餐！当然，最后是你爸爸来付了钱！可是那时候我们牛逼哄哄啊！我们砸吧着嘴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多牛啊！”
李孝全要喝酒，我没有同意，我看他一开口说他最近不是很好的时候我就觉得会出事。可是李孝全还是喝了，不单单他喝了，我也喝了。
我一直很平静地看她，很奇怪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她还能笑成这样。
我很诧异地看着宋楠楠，说：“你是不是上瘾了？这种事做了一次之后就想着第二次？”
可是我心跳的厉害，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本来我心里就是邪恶的，我很喜欢他这样吻我，我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
我也索性关机，然后一个人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很久，终于睡着了。
“你是够英雄的！高中那会，上课拿着小纸团扔老师扔同学。你能耐就别被抓住啊。”
李理给我提供的线索不足以叫我想起他这个人来。
想到承子念，我心里一惊，用力推了推李孝全，可是我越推，李孝全的力气就用的越大，我根本无力对抗。
“啊？有这事？我有这么不负责任？”此时，我还是没有想到他是谁，更别提什么迎新，至于把他扔在半路那回事，也早就忘光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做事从来都是凭着感觉来的，没有人品更不谈酒品，喝了点酒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还是没有想起来。
“不是说了差点吗？那就是没有啊！”
我愣了一愣，就这么走了？
他看了看我身后，那眼神似乎在奇怪为什么那个男人没有追出来。然后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咳嗽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李孝全松开了我，但是我依然在他怀里，他只是用一双醉眼看着我，有些发狠地看着我。
我从李孝全身后瞥见服务生羞涩的脸，我忽然也羞涩起来了。
我看着他，说：“很好！”说完我抬腿就走。
宋楠楠改了很久，终于知道要说一二三了。
我的人生已经如此简单又如此混乱地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了。
“里面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了！”我用手拍了拍心的方向说。
宋楠楠摇摇头，说：“终于明白你混乱的逻辑的内部关系了！”
我心里狂跳不止，心想，我完了。这个李理竟然认识承子念，如果他将今晚他看见的事告诉了承子念，承子念一定不会原谅我！
宋楠楠几乎跟我差不多的时间到的我的宿舍。
我没有主动迎合李孝全，但是我也没有再试图推开他，我用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对待李孝全对我所做的一切，这种态度无疑是在暗示李孝全可以放开尺度。
他扶着我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我是李理，大一的新生。我到学校的第一天是你去接的我。当时你负责迎新工作。你将我送到半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听见我的咳嗽声，稍稍松了松臂弯，但是他仍旧紧紧地抱着我。
李孝全忽然就坐了起来，将我拉在了他身后，生怕我走光。
我拍了下自己的头，对自己说：“你也很没出息，除了他们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他太天真了，我凭什么要一个陌生的男人送我回家，而且还是晚上。
我赶紧整理衣服。
李理笑了，笑的很大方也很羞涩，我看着他的笑容，心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孩子。
“最近忙什么呢？”我一边关门一边问宋楠楠。
李孝全果真开始放开尺度了。
此时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是清醒的，因为清醒所以沉默，因为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们都不想结束这个动作，于是都沉默。
下个学期他才大二，在我眼里，他真的就是个男孩子。
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
李孝全看着我，一脸不解：“棒子？”
宋楠楠一副很讽刺的语气，说：“你倒是一点也不会寂寞，承子念走了就叫我！”
李理提供的场景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完全没有一点我能想起他的成分。于是我开始想我大四那年最后一次做迎新工作的事，我想着我那天到底是不是接过一个傻孩子，我把他丢在半路上他竟然后来都没来找我算账。
说承子念还是李理？或者李孝全？
他没有再跟上来！
我本来觉得自己是倒在沙发上的，可是事实上我是倒在李孝全的怀里的。
男人的欲望本来是可以和爱分开的，这在我经历了邵君之后就明白了，可是一旦这两者是相连的，那么，你会从中感觉到比幸福更高一层的快|感。
我拍着宋楠楠的肩膀，说：“遇见这种事，你已经显得比我老道了！”
“为什么你认识李理？”我奇怪地问。
我气愤地将自己的腿一盘，抱着双肩，说：“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你找他干什么？”
谈谈跟着让我唾弃的邵君在一起了，宋楠楠忙着处理她的失恋情绪……
李孝全很恼火地双手在头发里挠了两下，然后转过身来看我。
承子念也会原谅我的！
李理似乎一脸茫然，但是我知道，他懂了。他的表情总是表达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我看见什么了吗？”李理对我说。
我再也不要见这个叫李理的人！
后来我有点仓皇而逃，从那家异土情缘，从李孝全面前，我逃的很狼狈。
这一杯下去之后我就倒下了。
无所谓了，我不想知道。
“说吧！你又干了什么！”
我谢过他，继续往前走。可是脚下真不争气，没走几步，忽然又是一软。
“说实话吧！还真是上瘾！我就说你怎么就舍不得从这个破房子里搬出去，在这里喝酒聊天是真的会上瘾的！”宋楠楠说的跟真的似的。
宋楠楠气呼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我喊：“我再说一遍！我乐意！”
“我认识承子念。”他忽然说，“那天你从我面前跑过去迎接的那个男生，就是承子念。”
“认识啊！”宋楠楠很平常地说。
“可是我想把你一起带走！”李孝全忽然看着我说。
他正对着我笑，好像我们相识已久。
我一动不动地让李孝全抱着，李孝全也是沉默不语。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
如果只是要平淡，如果只是要甜蜜，那么，那个戴眼镜的鲁文也可以给我。
“我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了？”宋楠楠上下看了看我，“你也不像是混乱的样子啊？”
“那是因为不是我自己的事！要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知道我说的家里人叫我结婚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回韩国！我要回去了，我终于要回去了，这鬼地方我呆够了，我要回到家乡去！”
说起那次的跳河，我当然就有印象了，而且印象很深。可是，那是承子念留给我的记忆，至于无私地跳下来帮助我的那些人，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我谁也没有记住。
“你能别说当年吗？当年都要被你说烂了！你就给当年留个全尸吧！”宋楠楠不满地说。宋楠楠说话的时候移了移位子，离我远了一些，然后接着说，“我跟你说，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继续牛逼哄哄的追求！我也没想过要和邵君重新开始，我就想玩玩他，我就想把他从那个女人那里夺过来，然后再甩了！这样我心里自在！我乐意！我喜欢！我牛逼哄哄！”
宋楠楠是逻辑混乱的典型，每当需要提醒同学们的时候，老师总是会说：“宋楠楠，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实际上，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反抗，我只是说不行，可是我不能对李孝全做什么，他的力气在这时候显得尤为大。以前我从来没有发现李孝全原来还长着一身肌肉。
我冲着宋楠楠就呸了一声，说：“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就非得让他占你便宜？就一定要这样低声下气地送上门？”
宋楠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张脸上分明就写着她有事了。
李理跟上来，说要送我回家。